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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槙/免罪组/授翻】血色情人节/Bloody Valentine(3)

原网站:AO3(2257122)

作者:polyphenols

前文: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重逢都是美好的,藤间幸三郎心想。

三年并不长。他只用了几天时间就习惯了自己的身份,成为喧嚣的集体中的一员,以如此优雅而不受惩罚的方式决定了他们的世界中几乎所有人的命运。他认为这是人类所能达到的神性的极致。但是当然——他记得他多年前的观点——神是最初的伪君子。现在他对此补充道:这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没有人能责备你。

因此,过多的资源被投入到了槙岛圣护的辨认和抓捕上,据说是为了保护大众和增强西比拉的功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一无所获。然后在樱霜学园发生了一件事,一个他不认识的学生在他的老地方起舞,区区一个冒牌货竟敢拙劣地抄袭他的作品。一想到这是在槙岛的支持下进行的,他就怒不可遏。几周后,在城市地下的一片死寂之地发生了交火,那片非空间曾是他们的游乐场。透过支配者的视线,他认出了他与槙岛一起见过一两次的那位老人。老人曾轻声笑着警告藤间说,当心别变成他的一只烟斗。

作为集体的一员,藤间是完全客观的。他把自己的能力借给西比拉以得出结论,仅此而已。当他根据现有的算法推断出这两人的犯罪系数高到了合理范围内的极限时,这个判断没有涉及任何个人因素。当支配者锁定他们的时候,没有理由相信他会有一丝胜利的感觉。当执行官把泉宫寺丰久炸成碎片时,藤间认为如果他还拥有肉体,他会用双手捂住脸大笑不止。

因为他意识到,这就是可笑的。他终于得以看穿别人的头脑,看看其中的内容是多么贫乏。和他比起来,这两个冒牌货算什么?他是不可理解的。只有两个不可理解的生物才能相互理解。在一个漫长而紧张、仿佛无穷无尽的时刻,他终于得以扫描槙岛。他不理解槙岛,但这不是问题,这不会是问题,他们很快就会彼此相连,比世上有过的任何两个人都更了解对方。就快了。他向自己保证,就在新的一年里。现在没有理由认为槙岛还能长时间逃脱抓捕,与现在的他相抗衡。看看你所有的书本知识都给你带来了什么,圣护?藤间意识到,他甚至不为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而生气,那件事太温吞,都不能算作抛弃和背叛。槙岛现在的能力如此有限,如此渺小,与他相比是如此可悲,甚至足以激起他的怜悯之心。但我们会把你变成更好的存在,我会欢迎你回家。现在他们几乎把他的腿都砍断了,他还能坚持跑多久?槙岛多年来召集的所有追随者,所有有理由协助和保护他的人,他一个接一个地除掉他们,直到只剩一个,然后就一个都不剩了。

那天,他默默地预演这句话,尽管集体警告他不要说任何不恰当的个人言论,任何会损害西比拉形象的言论。那天他只带了一样多余的东西。这花费了一大笔钱,但滥用政府资金是他目前最轻微的罪行。

我最想说的是,你看,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保留任何东西,没有保留一件其他的财产,甚至没有保留我自己。因为如果你都不认为为留住我而战是值得的,我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但你托付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我尽我所能保护了它。当藤间拿起这本书,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时,棕色的纸张发出了太响的沙沙声,他皱了皱眉头。集体中的部分成员建议使用礼品包装和缎带,他一直无法确定他们说话是不是认真的。但现在他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安静了下来,他认为他能处理好这件事。

书在他手里比回忆中要重。也许槙岛能看出这不是同一本,如果槙岛真的费心去记住了的话。磨损的痕迹不同,皮革封面的褪色,纸张的缓慢老化。但这不该是问题,藤间愤怒地想着,把边角处的包装纸折起来,扭头避开任何能当镜子用的东西。封面是否不同,装订和页数是否不同,一直到该死的原子级别,所有这些都不该是问题。只要里面的字是一样的,这就不该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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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娜塔被攻破的前一天晚上,崔九圣回到家中,发现槙岛圣护正在倒两杯香槟。“我以为你不喜欢喝酒,槙岛先生。”他说。但他们总有第一次。

槙岛抬头看着他,流露出他没有预料到的、热切而诙谐的期待。“我认为这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有人死在街头。窗户的碎玻璃上反射着火光,所有的门上都有锁和路障。这是经他们涂抹的画布,槙岛像幽灵一样在其中飘过,他身上浆过的白色衣服从未染上丝毫血迹。崔不认为自己习惯于是非的概念。自从遇到了槙岛,他的是非观就被重新定义了。

“等我们结束了再庆祝不是更合适吗?”他问,“在我们看到我们想看的东西之后。”

“万一结果令人失望呢?”槙岛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

“真相永远不会让寻求它的人失望。除非这个人从一开始追求的就不是真相。”

“崔,你变得哲学了。也许是被我带坏了。”槙岛轻声发笑,对他飞快地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过来坐下,我已经开了瓶子,不喝就浪费了。”崔注意到墙上有一处新的凹痕,可能是被软木塞用不太正常的力量撞出来的。他以后得把它重新涂一遍,他们两人都不太相信室内全息投影。他顺从地叹了口气,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敬酒。”槙岛说,然后他们举起了酒杯。

“敬胜利?”他问,“敬真相?”

“敬平凡的生活。”槙岛答道。

“你真的相信那个吗,先生?”

槙岛把一只手放在他手上,平放在桌上。“敬生还。”他补充道。

香槟的品质非常好,细腻而清凉。槙岛不习惯喝酒,喝完一杯后,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我和他这么多年来都是怎么回事?崔心想,几乎要笑出来。他和酒吧老板住在一起,十年里喝的酒居然不超过三杯?“到此为止吧,先生。”他说,“你不会希望明天宿醉不醒的。”

“到那时我们就该沉醉在纯粹的概念中了。”槙岛在空中挥舞着一只手说。他已经忘乎所以了,崔又好气又好笑地想。这种状态他以后得再找机会观察一下。

“也许你该休息一下了。”他建议,“这里我来收拾。”他扶着槙岛从座位上站起来,出乎意料的是,槙岛拉着他一路胡乱跳着探戈和华尔兹穿过厨房。“先生。”他说。他的手机有从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危险。

“想想我一辈子都在喝茶。崔,我们回来后就开始收藏葡萄酒吧。我要一个恒温酒窖。”

“没问题,先生。”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喝了茶,是不是?我们一直聊到早上。”槙岛站在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了接下来的话。在过去的十年中,他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读到了许多这样的名言,用这些名言替换了他们对彼此说的话。其中一句只是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浮现在了他的记忆中。

“奥诺雷·德·巴尔扎克曾经说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从香槟开始,在花茶中死去。”

槙岛从他身边退开,盯着他,他的脸在红晕下显得小而苍白。“我们不是那个故事的倒写。”他说,声音平静但坚定,“我们还没有走到尽头。”

但你不是在这样想吗?槙岛离开很久之后,他仍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压在他肩上。在我们得知真相前的最后一晚,你倒了酒等我的时候,你脑海中难道没有闪过同样的话吗?

 

.

 

宜野座伸元监视官不打听别人的私生活。这是他一丝不苟地保持着的职业操守,希望他的同事也不会打听他的感情经历(徒劳系数超过300)。他今天有许多事要考虑,希望这次见局长不会花太久。他根本没想过今天是什么日子。

“监视官,你知道在上个世纪,今天被广泛认为是属于情侣的节日吗?”

局长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也没有任何改变。就在片刻之前,她还在含蓄地威胁他的事业和幸福、他的存在本身以及他所有的盆栽。宜野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两个镜片都擦了,就为了确认一下。“西比拉认为这是一个不必要的节日。”他最后答道。

“也许就连西比拉对这件事也没有达成共识。”局长对他微笑道。宜野很快提醒自己,暗自用诡异之类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上司对他的色相没有好处。桌上有一个包裹,大小和形状都像一本书,用一种不起眼的牛皮纸包裹着。他盯着它看,尽管他知道他不该这样。“没关系。”局长略带讽刺地说,“去享受年轻吧。”

今天绝对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宜野想。回到办公室后,他觉得这毕竟是个特别的日子,于是给他的盆栽们特别彻底地浇了一遍水。

 

.

 

水壶里的水基本上是完全静止的。只有当他们撞上一片乱流时,才会有最轻微的振动显露出他们身在数千英尺的高空中的事实。这个在除名字之外的一切意义上都是藤间幸三郎的人坐在桌子后面,透过水的折射变形注视着槙岛。槙岛似乎享受着完全不受困扰的无意识状态。他的头发变长了,藤间想。他现在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任何一件事。书在桌子上,包得整整齐齐。手机在他手里。屏幕裂了,上面有大块干燥的血迹。如果被问起,藤间不会承认自己不是扣下扳机的那个人。由自己来做决定,像断头台落下铡刀一样迅速地宣判,这可要令人高兴得多。

他不会承认从昨天起,他就有点不舒服。这在现在的情况下有点奇怪。水壶里的水再次振动。藤间对它感到有点恼火,甚至不知道它放在那里是为了什么。他当然不需要喝水,至于槙岛——他怎么没想到要一壶茶呢?

他告诉自己,他应该高兴才对。现在,他为之努力了三年的时刻已经到来,而且是在这样一个有意义的日子里。他应该激动不已,至少应该感到宽慰和满足。毫无疑问,他们之间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在前一天晚上——

藤间不安地站起来,穿过房间,站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槙岛。他猜这显得有点诡异。他在心脏监测器上看了一会儿他的生命体征,以确保没出什么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他最后说,“你是否认为我们会比你借给我的书里的人做得更好?那个人背叛了自己的爱人,最后流着眼泪,支离破碎,生不如死,最后爱上了老大哥。”

槙岛没有回应,藤间一时想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拉起来。“我把这个还给你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说,“我不再需要它所说的东西了。”但最后一页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头脑中,印在他神经元的每一处连接和沟槽里,他无法阻止这些文字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现。“在茂密的栗子树下,”藤间背诵道,背出的词却是错的,“我出卖了你,但你出卖我了吗?”

前一天晚上,他批准杀死崔九圣。当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现在也毫不后悔。但要读出一个人的心理测量值就意味着要分析他们,把他们的动机、记忆和所有零碎的想法分解成可以理解的东西。这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他无法直接读懂槙岛,但不知何故,不知何故,两个月之后,当他仔细审查这个无名小卒的思绪时,他被一种压倒性的恐惧所震撼。这是那个人的完整译本,用的是一种对藤间幸三郎来说将永远死去的语言,所有的文字都转瞬即逝,他无法读懂。

过一会儿,他会走回桌子旁,坐下,不喝水。过一会儿,他就会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现在,他伸出手,手在槙岛熟睡的脸上方徘徊,槙岛柔软的头发垂在裹着绷带的前额上。这就是全部。这就是起始和终结,藤间想,毫无疑问地。这就是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

 

有两件事是槙岛圣护相信他永远不会做的。一件是扔掉一本书,另一件是后悔他做过的任何事。因此,很自然地,他在短时间内接连做了两件事,一件引发了另一件。

餐厅还在营业,这让他有点惊讶。这座城市仍然处于紧张状态,他能看出窗户最近被更换过。夜深了,空气很冷,但他不能发抖。他们还没有开始搜捕他,但他已经用上了全息伪装。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手机的又一个便捷的功能,堪称天才的成就。他把手缩回袖子里,拇指沿着手机的裂痕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他只是想让自己忘记寒冷。尽管他在外表上怎么看都是一个穿着极为臃肿的夹克的中年男人,但实际上他只穿了一件绿色的病号服。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就座的,或许头部受到撞击仍然会有一些不愉快的后遗症,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女服务员愉快地向他问好,聊了聊情人节。这是一个古老的节日,他不记得他和崔是否真的留意过这一天,但令他感到有趣的是,西比拉对这一天的漠视并没有将其从普通公民的记忆中抹去。“您是在等人吗?”女服务员带着羞涩而好奇的微笑问。槙岛越过折叠的菜单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这个隔间原本应该坐上三个人——其实是四个,但他们来的时候是三个人,那时他们还年轻,为可怕的承诺而激动不已,在隆冬时节被温暖笼罩。他没有料到,最后一切都会分崩离析。但这不是失败。这是他说过要拥抱的人性的一部分,这种冒险是他们被他吸引的原因之一。如果他现在承认后悔,那就是虚伪。“不是。”他同样愉快地说。

他们给他送上全套的开胃菜。槙岛一直不明白这一点,为什么即使只有一个用餐者也需要至少五六道小菜,这些小菜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吃完。这是那个国家饮食文化的一个怪异之处。有一两次他本来想问问崔。也许——也许,先生,我们只是认为一个人永远不该独自用餐

他感觉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把饭吃完了。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街道上挤满了人。即使在最灾难性的事件之后,人们过不了多久也会渴望照常生活。他短暂地想起那本书,或许它被引擎撕碎了,化为灰烬。他想起他曾经居住过、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但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活着,他仍然胜过对手一筹,他只需要去弄点衣服,一切真的都没有变。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花了几分钟想把它擦干净。崔九圣,你为什么要给手机装个白色的保护套?他曾经问过一次。白色是最难保持清洁的颜色。

崔回答时一如既往地带着宽容的微笑,语气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先生,你做到这点似乎毫不费力,所以应该不会很难。那也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他清楚地、毫无理由地记得,当时是下午三点左右。

手机仍然可以用,而且它被煞费苦心地重组了一遍,无法被追踪。他打出了号码。餐厅里基本是空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受干扰地打电话。崔几天前给了他号码,但他从来没有拨过。他找了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理由,不愿这么做。但现在没有更多理由了。所有的理由都消失在了空气、烟雾和那些直到为时已晚才被注意到的事物之中。在午夜前几分钟,在这个没有特殊意义、毫无特殊意义的日子里,槙岛圣护在脸上挂起一个微笑,拨出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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